墨子釣島鬥魯班與白象海之戰

徐振東​ 著

錦囊在哪裏?

在序文中我指出轟釣是個三贏的計劃書,是中、日、台三方都自行或聯手進行的。但基於對政治現實的再檢視,我現在傾向認為轟釣只適合日本和台灣做,中國不宜於此時此刻,進行這種激烈的政治表態。

台灣能做這件事是因為日本人素來深知,台灣人對日本的友好是真心的,是不容否認或曲解的。台灣人在三一一震災後自發性的捐出五十億元救災款,遠超過任何其它國家,凸顯出台灣人,病日本人之病、苦日本人之苦,是全世界對日本人最友善的國家,不折不扣是第一名。

所以台灣人手中持有一張「特殊抗議權」的許可證。這張許可證是日本人民發給台灣人民的。任何一個日本主政者不敢、不能也不會撕毀它,把台灣人善意的抗議動作,故意曲解為侵略領土主權的戰爭行為。

此外台灣的軍事力量,明顯地比不過日本,這使得全世界不了解釣島主權爭議的所有人,都不會相信台灣欺侮日本這種說法。這將迫使日本政府只能遺憾,卻不能真動手。

中國手中沒有這張「特殊抗議權」的許可證。而且中國是大國,是強國。中國的轟釣行為有可能把事件升高到戰爭層次。那將是個雙輸的局面,無益於釣島爭議之化解。

中國能付諸實行的錦囊妙計在那裏?

我認為它們隱藏在歷史的塵埃裏。

我將先把相關的歷史搬出來給大家看,然後再指出其中隱藏著的錦囊在那裏。

浩如煙海的歷史中,那些才是相關的呢?切入歷史的角度千千萬,我們又從何下手? 沒有策略那是寸步難行的,所以我們必需先有戰略方針,然後依計行事。

第一個戰略原則:絕不輕易言戰。絕不求戰。在戰爭中得利的通常是第三者,是軍火工業,是銀行家。而交戰雙方只有災難,沒有一絲實利。中、日如果想要開戰,得先看看兩伊戰爭的血淋淋的教訓。所以第一條戰略是絕不求戰。

第二個戰略原則:確立戰略目標是消滅與日本間長期、持續對抗的根本因素,徹底防止與日本在未來再度開啟戰爭,而不僅僅只是保護釣魚台主權。

第三個戰略原則:確立日本人、中國人、台灣人、香港人、亞洲人、美國人、歐洲人、中東人、每一個地球人腦海中對日本人的印象是真正的主戰場。而主戰場中之主戰場,是日本人對日本人自己的評價,以及他們對日本歷史的解讀。

當日本人對自己、對歷史的看法改變時,他們的政治策略也會主動改變。而若全世界人對他們的印象改變時,他們的政治選項也會受到制約,因而被迫改變。

主動改變也好,被世界輿情所迫改變也好。這一切不用暴力引致的改變,都必須從一些人的腦海裏開始,對嗎?

所以我要說:「腦海」才是二戰後最大的主戰場。我們必須好好地在這個戰場上投入最大的心力。

唯有在這個戰場上獲勝才能確保第一、第二戰略的成功,也才能從根本上永久解決釣魚台的主權爭議。

這第三個戰略真的做得到嗎?

我會引用德國的戰後歷史,證明德國人對自己德國人的看法,是受到許多事件的影響,而德國政府不能完全掌控它。

事實上在資訊、影音早已突破國家藩籬、語言隔閡的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,這個戰略的可行性,比二戰後那些年大了千百倍。只要中國、台灣政府與人民堅持投入去做,這個戰略是只贏不輸的。

好,讓我們依照上面的戰略準則去思考一下:從何下手?

我想我們第一步就是要進入日本人的心靈世界中去了解他們,從而在這些資訊之中,尋找在「腦海」這戰場上我們能用的資材與「錦囊」。

除非我們要自己騙自己,否則我們必須了解到:我們沒辦法強加中國人對日本人的印象,於日本人腦海中。這是沒用的。這是死路一條。

改變日本人的可行辦法是一個三部曲,第一,了解他們真正的想法,他們思考問題、作重大決定時所依循的邏輯思路。第二,嘗試讓他們看得到他們這種典型日式思維,曾在過去帶給他們那些災難,將來又會帶給他們什麼樣的危機。第三步才是讓他們體認到不能不積極改變了。

所以我們嘗試改變日本人的時候,我們必須有我們是在幫助他們做正確抉擇的心態。我們自己的利益(例如釣魚台周邊的控制與開發權)只在當他們做有智慧的決定時,我們才可以獲得的延伸效益。

這是因為:當我們嘗試改變別人的時候,唯一可行的外在條件是:這項改變對那個人是有巨大而長遠的利益。猶如我們委婉的勸人吃下一杯苦藥,來治療一個可能致命、也可以傷人的病態痼疾。當他的病治好的時候,我們這些周邊人物的憂慮與煩惱,也同時得以緩解。

要能得到罹病朋友的認同,首先我們要能徹底的了解他的病史、病因與病情。沒有這幾個層次的了解,雙方即欠缺一個可以開啟對話的交集,我們就沒法子影響他。話不投機時,他最可能的反應是:我那有病?你才有病!你是神經病!

取得了對話權以後,我們還需要向他指出這病已經嚴重影響他的健康與生命安全。這時也是提出墨菲定律(Murphy’s Law凡是可能發生的災禍就會發生)的好時機。我們可以向他說一些小故事,例如:希臘史詩中英雄阿契里斯初生時他母親抓著他腳根,將他浸泡在仙水中,他因而全身除腳根以外刀槍不入。但這唯一的弱點被敵人獲知,終於被敵人殺死。

僅只有一個弱點也不安全,遑論渾身上下都是病?他要吞苦藥治病的念頭會不斷地重複出現在腦海裏,揮之不去。

他什麼時後才會服下那杯苦藥拯救他自己,從而緩解我們的煩惱,那反而是個次要問題。因為我們已經改變了他腦海中對什麼是病態,什麼是常態的自我認知,也激起了他的危機意識。他與我們之間的互動也就會有自然而微妙的改變。他就不再是昨日的他了,他的危險性也會跟著降低。

我這段推理有道理吧!

所以我們如果想要贏得「日本人腦海」之戰,我們必須暫時拋開我們對日本人(尤其是對日本天皇、軍閥、政客、士兵)野蠻、殘忍、貪婪的刻板印象,以及他們加在我們中國人身上的苦難歷史。讓我們暫時跨入他們的心靈世界,看看他們怎樣描述、解讀自己的歷史。

少了這步苦工夫,要想打好對日本腦海裏的戰爭,是自欺欺人,不會有結果的。

我將引用日本作家Masao Maruyama(丸山真男)在一九四五到一九四七年間發表的幾篇日本政治論文,來帶領大家做這個嘗試。等大家對他筆下所描述的日本,都有清楚的概念以後,我再為大家披露我在其中發掘到的必勝錦囊。

當然我所設計的必勝方案永遠是雙贏或三贏的。中國人的勝利其實也是日本人的勝利,如果他們將自己從過去的桎梏中解放出來,那將是他們政治與道德的雙重勝利。

我必須再度在此提醒大家:請耐心的看,耐心的聽聽看這位日本作家怎麼說。不管他的理論與你的本能反應有多大的認知差異,請務必耐心地看下去。

我向你保證:他的話中有中國人能用的錦囊,很多很多⋯⋯